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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事君说
浅 显 有 趣 的 深 度 艺 术 美 学 干 货
今天画事君要介绍中贸圣佳的夜场，他们的夜场这次有两个比较大的主题，齐白石和吴湖帆。
一般我们在南北画坛比较，总是愿意把齐白石和吴昌硕进行比较，但是齐白石和吴昌硕，大部分是一个传承性的关系，对比性并不强，而真正的南北差异，仔细想想，是齐白石和吴湖帆。
这俩人生前没什么交集，但是要放在一起看，就可以看出近现代画史上的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艺术走到了民国，开始变得多彩多姿，不再是文人贵族的专利，不管是吴湖帆这样的贵族文人，还是齐白石这样的农民文人，都可以凭本事扬名立万。
出身上，他们一个草根逆袭、一个世家贵胄，居地一北一南，画风一粗一细，学画历程，比起来，那也是一个新手玩家，一个人民币玩家，但是有意思的是这个时代，不开外挂，青铜也能成王者。
一个是新手村的裸衣萌新一个是氪金级RMB玩家
如果让齐白石来讲述他们俩的学画之路，那估计老人家眼泪都要掉下来。因为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齐白石可以算是赤条条出生在新手村，因为青年时代的他其实就是个靠田间地头刨食过活的农民。后来被家人送到亲戚那学做木匠活，体力又不够，还被人打发回来了。
但齐白石不甘心，又学习雕花木艺。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艺术饭的，做雕花做了三年，就把雕花工艺学的炉火纯青了。
让他和画画有关联，是在后来有次出去接活，在别人家里发现了一本芥子园画谱。这本书是当时学画人的启蒙书，有点类似于现在艺考生的美术教学书。
芥子园画谱图录
而在这个年纪的吴湖帆，则是妥妥的人民币玩家。
他爷爷吴大澂还是著名的大书画家，家学深厚不说，还是个大收藏家，家里珍藏了各类大家真迹收藏放在书房随便挑，在绘画的进修之路上，难的副本还能找周边的长辈帮忙打怪升级。
一个靠本二手《芥子园画谱》，一个是从小在名画真迹中浸着。就相当于面对高考，你拿着本还是上届学生用烂了的《三年模拟》，隔壁高富帅直接把黄冈金牌教师请到家里来。
但是民国画坛好的一点在于，没有标准答案。虽说教材不一样，不代表学不到东西。
新手齐白石芥子园搭了台阶，蔬笋气成为招牌
齐白石拿到《芥子园》如获至宝，天天钻研。当把芥子园那些范式都牢记后，在后面他逐渐成为画家并开创自己风格时就能看出作用了。
但是，齐白石开蒙的这本教材《芥子园画谱》，主要的问题和今天的艺考教材是一样的，就是太死板。一般的学画者往往学后生搬硬套，死气沉沉。这也是这本书总是被人诟病的原因。但齐白石就没被捆住。
而原因很简单，就是齐白石太接地气了。
齐白石在早年用这个教材打下基础后，技巧记在心里，但又全部为我所用，后来再把它们用来表现自己生活中的东西。反而成了他的拿手品牌——有农民气息的文人画，当然，齐白石自己称之为“蔬笋气”。
比如这牵牛花。
Lot 3012
齐白石 (1864-1957) 牵牛花
镜心 设色纸本
题识：白石老人八十五岁，时寄海上。钤印：齐大
出版：
1.《齐白石年谱》，商务印书馆发行，中华民国三十八年（1949）三月初版。
2.《齐白石画》，太平洋图书公司，1971 年，图版 62。
来源：汪亚尘旧藏。
67.5×33.5 cm 26 5/8×13 in 约3.0平尺
RMB：600,000-800,000
3012出版物
3012出版物
齐白石画牵牛花约始自 1920 年代，源自一段与梅兰芳先生的友情。自从於梅兰芳家见他手种硕大之牵牛后，牵牛花就成为白石老人笔下常常描绘的题材。齐白石衰年变法自创大写意红花墨叶画法，洋红蘸花青画出蓝色的花，淡墨浓墨交替画叶子，乾墨焦墨画藤蔓，用笔老到，寥寥数笔，牵牛花的形态便跃然纸上，生出无限情趣。
别人的花卉类向来的表现意向要不是高雅，如兰、菊。要不是吉庆雍容，比如牡丹。但是齐白石却把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牵牛花入画。我们现在隔着手机看都能看到熟悉感，这不就是乡下姥姥家门口的牵牛花嘛，但是你看它不会觉得俗，只会觉得满满的可爱，那么的亲切。
再比如他画的虾蟹。
Lot 3010
齐白石 (1864-1957) 酒坛螃蟹
立轴 设色纸本
题签：齐白石酒壜螃蟹。寒公。题识：白石老人製。
钤印：齐大
说明：上海博物馆退还作品。
来源：刘寒枫亲属旧藏。
87×26.5 cm 34 1/4×10 3/8 in 约2.1平尺
RMB：1,200,000-1,800,000
齐白石四十岁之前曾经画过螃蟹，但其画法与前人没大区别，大多为“圆身竹节腿”。五十岁以后的画法有所改变， 由写生入手，逐渐显现其工写兼备的特征，最后演变为大写意。本作品为“寒公”题签，“寒公”为海上名士刘寒枫别号， 祖籍苏州，民国时期海上金融家。此画为上海博物馆退还作品。
朴实的大海碗上，螃蟹全都个大肥美，你能够感受到这蟹确实是用来吃的。但在我看来，我最喜欢的反而是酒坛上那一圈提藤，用枯笔直接勾勒，但老藤蔓那种韧劲马上就出来了。齐白石曾经说“没见过的东西我不画”，他画的东西大部分他都自己亲自接触过。哪怕模仿者能有十几年的笔力功夫，你还能去编几年筐吗？
Lot 3008
齐白石 (1864-1957) 群蝦图
镜心 水墨纸本
题识：借山老人齐白石时年八十六岁，尚客京华。钤印：齐璜老手
来源：姜文锦先生旧藏，得自於姜文锦先生家族。
104×34 cm 41×13 3/8 in 约3.2平尺
RMB：450,000-550,000
此幅齐白石《群虾图》立轴为姜文锦先生旧藏，姜文锦先生直接得自画家本人，后由其家族继承。画轴题签虽无落款，但与佳士得（香港）2018 年春拍齐白石《贝叶草虫》（姜文锦旧藏）题签比较， 是姜文锦先生亲笔无疑。姜文锦，1906 年生於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县毕业於北京辅仁大学外文系，武昌文华图书馆专科，及后再获美国威斯康幸大学图书馆学硕士。他曾任北京市立图书馆馆长、台北市东吴大学图书馆馆长以及美国匹斯堡大学图书馆副馆长，一生酷爱国画、书法和集邮。他是齐白石的入室弟子，但鲜为人知。
《齐白石年谱》对姜文锦的记述
姜文锦（左）与夫人合照
姜文錦（第二行中间）与齐白石年在北平合照
因为都是生活素材，当时他在北京的画室内宛如农贸市场，各类产品明码标价，有次买客买虾图想占便宜多画一个，老头直接在上面画了只死虾。这和市场上的卖水产的老头有什么区别嘛！
贵族吴湖帆：世家子弟，诗和远方
吴湖帆出身于大世家，是个贵族文人。他的绘画上的成长有他的特点，那就是在传统中国画的各个门类中没有死穴。题材基本没有眼前的“苟且”，全是诗和远方的田野。
而且中贸圣佳这次的吴湖帆的作品有个看点，就是能看到吴湖帆的“花式炫富”——各种临古代名品的作品。在民国时期临古，那必须家里有这件东西，或者能借来这件东西才可以啊。
比如这件，就是吴湖帆临吴门大家沈周的《石田桑竹春蚕图》。
Lot 3018
吴湖帆 (1894-1968) 临石田桑竹春蚕图
立轴 设色纸本
题签：湖帆临石田桑竹春蚕图。
题识：衣被深功藏蠢动，碧筐火暖起眠时。题诗劝尔加餐叶，五月吴民要卖丝。沈周。此石田老年奇构也，己丑（1949 年）四月兵火仓皇声中，孙伯渊兄携来，对临一本以遣积闷，吴湖帆记於沪寓。
钤印：吴湖帆印、迢迢阁、抱真、万里江山供燕几说明：签条为吴湖帆自题，足见珍视。
出版：
1.《吴湖帆书画集》第 96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01 年。
2.《画坛圣手—吴湖帆传》第 69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 年。
3.《吴湖帆画集（上卷）》第 189 页，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2015 年。
4《. 中国近现代国画大师经典画作·吴湖帆画集》第86 页，荣宝斋出版社，2009 年。来源：孙伯渊旧藏。
99.5×51.5 cm 39 1/8×20 1/4 in 约4.6平尺
RMB：2,000,000-3,000,000
临沈周，首先得家里看到沈周吧，或者家里收藏有沈周，可见吴湖帆一出手，就是带资进组的人民币玩家。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超级豪华的文人朋友圈，就这幅画的跋中，提及的孙伯渊，就是其中之一。
孙博渊是吴湖帆在吴中的挚友，孙江苏苏州人，著名书画碑帖鉴定家、收藏家，孙伯渊出生於装裱篆刻世家。其父孙念乔善於镌刻碑石，擅长鉴定碑帖，他继承家业，从事刻石拓碑，对碑帖书画鉴定有较深造诣，徐森玉、刘海粟等推崇他为碑帖鉴定专家。
最厉害的是，解放后，他先后将金石碑文 4000 余件捐献给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将颜真卿多宝塔、欧阳询皇甫君碑、李北海岳麓寺碑等宋拓法帖 10 种捐献给北京故宫博物院, 将高攀龙书札卷捐献给苏南文管会（现由南京博物院收藏）；将书画文献资料捐献给南京博物院；宋搨张长史郎官石记、宋搨米芾方园菴记、宋刊竹友集、吴历《葑溪会禽图卷》等碑帖、书画 23 种捐献给上海博物馆。
而这件沈周，就是孙伯渊带来给吴湖帆看的，吴湖帆看后对临了一本，又被孙伯渊拿去收藏，后来释出。
吴湖帆不仅对临明代名家，还临仿宋代名家作品，这简直是土豪级配置了。有作品为证，这幅仿南宋名家李迪的《秋葵图》，也是他大量经手过眼南宋名作而写出的。
Lot 3017
吴湖帆 (1894-1968) 仿李迪秋葵图
镜心 设色泥金笺
题识：东君罢绣，剩猩绒一束，乱抛墙角。迸出戎葵娱永昼，绕遍闲庭绰约。蝶凝檀心，蜂拈紫靥，烂比朱霞駮。翠帘如水，衬他榴火然灼。别有小小钱般，离离锦样，曾向川江濯。谁道房栊春去久，依旧红芳似昨。苦被浓阴，遮他红日，愁煞倾阳霍。金乌早醒，海天鸡正咿喔。陈其年《念奴娇》。济成先生雅属，己卯（1939 年） 仿宋李迪笔法，吴湖帆
钤印：梅景书屋、吴湖帆印、燕子池塘黄鹂院落海棠庭户
说明：上款人“济成”即杨济成，为民国年间北京著名收藏家。
69.5×31.5 cm 27 3/8×12 3/8 in 约2平尺
RMB：2,000,000-3,000,000
这幅秋葵全用双勾赋以重色，显得古艳厚重，与色墨重深的彩墨湖石相匹配，画境已全在宋人。特别是其石法，由唐寅上溯南宋人，虽不逮院体精诣， 却逸趣横生，比之松江画，尤多理法严谨的绘画性，而水墨淋漓、酣畅灵动， 则又非是院画刻画所能比拟。我们注意此画的上款人“济成”即杨济成，是当年北京著名收藏家，在1944年与张叔成等创“古宝斋”，吴湖帆曾有多幅精品相赠。由此可见吴湖帆当年的交际有多广、身份多大腕。
有个说法是，吴湖帆是用创作的方式去研究绘画史。他不过是用绘画来做传统文人要做的事。而这个事也就只有他这种江南大世家的贵族文人能有能力做这个了。
Lot 3054
吴湖帆（1894-1968） 大吉祥宜富贵
尺寸：115×50cm
RMB：1,800,000-2,200,000
题识：大吉羊宜富贵。惠农世丈雅鉴，戊寅春日，吴湖帆补图。潘氏海红花馆藏器，子义拓赠。
钤印：吴湖帆、尉萱拓器
吴湖帆不仅自己是氪金玩家，带资进组，后来还开了一个大外挂，就是他的老婆潘静淑。
湖帆先生祖父吴大澄官至湖南巡抚；潘静淑伯父潘祖荫入掌军机；彼此亦酷嗜艺术，书画、碑版、古物莫不精通，具同乡、同僚、同好之谊。后来吴湖帆和潘静淑结婚，潘静淑的陪嫁，就是一大堆天价古玩字画，连她三十岁时的生日礼物，都是家里人送的一幅宋版书《梅花喜神谱》！
两家人都喜欢古玩金石，这幅作品就是潘静淑之兄潘子义搨成全角搨，后经吴湖帆之手，于搨片之上补画了花卉，赠与陈汝霖。陈汝霖也厉害，1921创办苏州证券交易所，1928年任财政部秘书，与当时沪宁苏文人唱和颇多。
当然，潘静淑早于吴湖帆去世，后来，吴湖帆也有了一个暧昧的红颜知己，书画，也成了他的一种重要交际方式。他和当时的女画家周鍊霞合作书画，还有“填词侣”的雅称。
Lot 3015
吴湖帆、周鍊霞合作 仕女图
立轴 设色纸本
题签：周鍊霞仕女吴湖帆题词。朱昌言珍藏，王世涛敬题。钤印：王世涛、朱昌言珍藏印
题识：一卷芳心展翠蛾，绿天深处晚凉多。近来书爱唐怀素，自写新诗入扇罗。螺川鍊霞。
钤印：周氏、鍊霞诗画、云破月来花弄影收藏印：王世涛真赏印、朱昌言珍藏印
题跋：轻衫罗袖秋风嫩，宫纨斜压荑尖粉。莫误瘦腰身，紧缠金缕裙。蕉心容易卷， 绿意愁难展。无语思绵绵，隔簾花影天。菩萨蛮，癸巳中秋润色绿蕉并题。吴倩。钤印：吴湖帆印、吴郎乐府
著录：《吴湖帆年谱》第472页，东方出版中心，2017年。
说明：朱昌言旧藏。
出版：
1.《万松金阙—朱昌言藏吴湖帆书画目录》第 53 页，朵云轩，2014 年版。
2.《掌故》第 8 页，中华书局，2017 年版。
107.5×44 cm 42 3/8×17 3/8 in 约4.3平尺
RMB：800,000-1,200,000
这幅画是朱昌言旧藏，朱昌言是香港著名收藏家，于民国初年生于浙江宁波，后去香港发展，是香港著名实业家，由于朱先生贾而好儒，经营之余雅好文艺，多年来只进不出地收藏了大量艺术珍品，其藏品包涵了字画、瓷杂、文房、家具、青铜器等各个领域。
民国是个从传统走向开放的特殊时代，当时的文艺界，要是有女艺术家，那么围绕她周围的男艺术家能排上一个团。
周不仅诗书画艺出类拔萃，还是女画家中的第一美人，有一则轶事：以记录当时民国时闻著称的郑逸梅先生第一次见到周鍊霞时便乱了方寸，对周下了“体态清丽婉转，如流风回雪。”的评语。
虽无影像记录，但想来当时的场景和现在的宅男看到女神也差不多。就如上海大佬杜月笙当年面见孟小冬，竟也紧张的说不上话。
周鍊霞与吴湖帆已无从考证何时相识，不过吴湖帆以其卓越的家庭背景和個人天分成為了當時集收藏、詩詞、書畫多方位的頂尖人物，而周鍊霞也以自身的姿容和才學名揚上海，两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再有比如这幅他和谢稚柳的《如此江山图》，除了看到他的牛逼艺交圈，还很好的体现了他继承南宗山水、延续正统的画风。画面较长，我们竖着看。
Lot 3020
吴湖帆 谢稚柳 如此江山卷
手卷 水墨纸本
引首：如此江山。振华同志属书。尹默。钤印：沈尹默、吴兴
题识：
1. 诗思乱随春草发，酒肠应是洞庭宽。戏临玄宰大米轴，砚有余墨作此小景，吴湖帆时在癸卯（1963 年）冬至识。
2.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奉写毛主席诗，为振华同志，谢稚柳。
钤印：吴倩画印、淮海草堂、谢稚、稚柳、烟江书阁
著录：《吴湖帆年谱》第530页，东方出版中心，2017年。
引首：18×51.5 7 1/8×20 in 约3.8平尺
画心：18×137 7 1/8×53 7/8 约9.5平尺
画心：18×95 cm 7 1/8×37 3/8 in 约6.2平尺
RMB：800,000-1,200,000
水墨淋漓却又合乎法度，仔细看的话，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江南山水的雾气。无论是工笔还是山水，吴湖帆都能在传统中国构建的框子内做到，并且做的足够好。关于这幅画的拍卖纪录，曾在1993年10月24日，在香港佳士得的中国古代书画场中出现过，拍品编号为186。
我们会发现，时代虽然变了，但是本质上吴湖帆和他之前居住在吴地的祖先们做的事是一样的。就是一个江南文人画家的样子，只是秦淮艳换成了女艺术家。朋友间脱下了宽袍衣冠而已。
文人的第二种样子
但是，文人是不是只有江南文人的样子呢？
北漂齐白石认为自己也是个文人。他对自己的自我评价是：“诗第一、印第二、书第三、画第四。”
但是在没来北京之前，齐白石有次去拜会王闿运，拿着画印和诗文去请教。就被啪啪打脸。当时闲谈甚欢，但是当晚王氏的日记就记下了这么一笔：
休假一日，齐璜拜门，以诗文为贽，文尚成章，诗则似薛蟠体。
薛蟠体是当时诗作不入流的婉转说法，后来也得到过这个光荣称号的是著名的“三不知将军”张宗昌。
好在在北京沉淀多年之后的齐白石也看开了。我就走我的路子——农民+文人=农民文人。
比如，竹子这种传统文人题材，我也画，但是我画吉庆题材“竹报平安”。我就不像别人一样把竹叶画得修瘦，用笔随性泼辣。爆竹用色活泼，把整个画面的沉闷爆破掉，也有文气，但更具生活气。
题识还有点小傲娇：杏子坞老民齐白石。
Lot 3014
齐白石 (1864-1957) 竹报平安
立轴 设色纸本
题识：杏子坞老民齐白石
钤印：齐璜、最工者愁
出版：《齐白石绘画选萃》图版139，上海书画出版社，2009年。
来源：文物商店旧藏。画背具文物商店标签，注明货号、品名「齐白石画年景条」、定价「210（人民币）」。
102×34 cm 40 1/8×13 3/8 in 约3.1平尺
RMB：800,000-1,200,000
此画来源为文物商店旧藏，画背有文物商店标签（如图）
竹报平安这种吉庆题材是齐白石作品中的大部头，本幅绘如意双耳回纹观音瓶，内插数枝茂竹，下摆鞭炮一串，寓意“竹报平安”。瓶身简笔白描勾出， 鞭炮红、黄相间白石画物拙而生动又极为细致。
荷香清远士，红叶老少年
说了那么多他们的区别，但其实两人的差异也没有大到连画得题材都没有一点相同。
毕竟两人的存世作品都较多，这里刚好有同样的题材，比如荷花，形式还都是写意。
Lot 3016
吴湖帆（1894-1968） 荷香清远
镜心 设色纸本
题识：一九六一年一月，吴湖帆。
钤印：吴湖帆、荷香清远
出版：
1.《现代画画投资—吴湖帆卷》第 140 页，北京出版社，2005 年。
2.《海上绘画》第 215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 年。
3.《画坛圣手吴湖帆》第 135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2年。
4.《海派百年代表画家系列作品集—吴湖帆》第 161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3 年。
5.《吴湖帆文献》第326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年。
著录：《吴湖帆年谱》第522页，东方出版中心，2017年。
展览：“海上绘画”，上海世博园中国馆，2011 年 11 月 25 日。
来源：赖少其旧藏。
50×113 cm 19 3/4×44 1/2 in 约5.0平尺
RMB：600,000-800,000
吴湖帆的荷叶纵意肆虐，气势如急风骤雨，估计老人家当时画着画着放开了手，但画完还是忍不住，又用细笔搂住，不至于太狂。荷花的勾勒仿佛像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话说画这个荷花的时候，吴湖帆是生病了，在病房和病友赖少其成了好友，出院后便画这幅画送给他了。后来成为了赖少其的旧藏。
Lot 3007
齐白石 (1864-1957) 鸳鸯荷花
立轴 设色纸本
题识：小山仁弟佳期。齐璜。
钤印：老白、木人
来源：陈志昆家属旧藏。
93×34 cm 36 5/8×13 3/8 in 约2.8平尺
RMB：400,000-600,000
齐白石也画荷花，走的就是 八大+吴昌硕+民俗风，除了荷叶用泼墨、在荷花的描绘上也不勾勒。依旧用涂墨手法。只在荷杆上用枯笔破除画面的软腻感。两只鸳鸯可爱软萌，喜气洋洋。
此画为陈志昆旧藏，1981 年购于北京荣宝斋，本幅带有原盒。陈志昆（1911-2010），著名爱国华侨，祖籍广东中山， 生于檀香山，曾任孙科的英文秘书。后辗转到延安抗日， 在邓颖超的引见下受到毛泽东的接见。建国以后在北京外文出版社负责对外联络和出版发行工作，妻子则在北京国际新闻局工作。在共和国初期建设中，陈志昆发挥了精通中、英文的独特作用，参与了人民大会堂等“十大建筑”的工作。后被委派到香港华侨商业银行担任副总经理的职位。由於熟悉中美两国的文化，陈志昆又不遗余力地为中美两国的友好交往而奔波，尽到了一位爱国华侨应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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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湖帆的处世之道就像清远荷花：谦和、温润，传统文人，君子之风。
那齐白石呢？1946年老人家散步回家捎带手画了个画，可能能看出点老人家的晚年心态。
Lot 3013
齐白石 (1864-1957) 老少年
立轴 设色纸本
题识：借山老人齐白石，由拈花寺归来。钤印：白石翁、一襟幽事砌蛩能说
出版：
1.《齐白石年谱》，商务印书馆发行，中华民国三十八年（1949）三月初版。
2.《齐白石画》，图版 12，太平洋图书公司，1971 年。
3.《齐白石画》朵云轩木板，图版 112，上海书画出版社，1991 年 9 月
来源：汪亚尘旧藏
91.5×35.5 cm 36×14 in 约2.9平尺
RMB：2,000,000-3,000,000
这幅画，画得是他常见的题材：老少年。但我们注意它的落款：“借山老人齐白石由拈花寺归来。”
据考证当时齐白石极有可能是去拈花寺参加吴佩孚的公祭仪式，吴佩孚因为抗战时期的民族气节被国民党政府高度评价，他的公祭仪式当时邀请了政要名流。而当时齐白石刚刚受到蒋介石接见后回京，自然是极有可能被邀请的。
从刚到京城的老北漂，到当时早已成了名满天下的老泰斗。我想那天从拈花寺归来的齐白石心里一定别有一番兴味。
当我看到这个落款，不知为何总想起一个画面：这个拈花老少年背着手昂首而走，边吟唱苏东坡的词：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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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17 00:1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