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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794年芬兰化学家加多林(John Gadolin)从一块矿石中分离出一种白色物质(钇土)后,愈来愈多的稀“土”被发现。由于其具有优良的光、电、磁、热等特性,能大幅度提高其它产品的质量和性能,而被广泛应用于现代军事高科技上,素有“工业黄金”之称的稀土便成为了全球战略资源争夺的焦点。
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
历经153年的误会与误认,17种稀土元素在1947年被排进元素周期表。作为石油化工业中的强力催化剂,冶金工业中提升性能的最佳“味精”,玻璃陶瓷业里必备“万金油”,神奇的稀土不仅能让农作物实现无副作用的“拔苗助长”,还具有抗炎、抗凝血、抗肿瘤、抗动脉硬化等特性。
现在世界稀土矿产资源主要集中在中国、俄罗斯、美国、澳大利亚、巴西、加拿大和印度。据《中国稀土现状与政策》白皮书透露,中国稀土储量曾占全世界的71.1%,而在国务院新闻办2012年发布的《中国的稀土状况与政策》白皮书中却显示,我国稀土储量约占世界总储量的23%。
有趣的是,以制造业和电子工业起家的日本和韩国自身资源短缺,却占有了世界稀土的30%以上的储存份额,美国稀土目前矿量虽不及中国,其稀土储量却高居世界首位。保持高储量的秘密在于,它们用低价从其他国家大量进口稀土资源来储备或买卖。世界各国利益的倾轧正在令“中东有石油,中国有稀土”的时代过去。
减产计划进行时
中国稀土产品价格长期以来一直受国外商家控制。为此,我国早在2009年就开始整顿稀土行业,限制国有稀土的开采和出口,打击“黑”土交易,然而西方列国的“组合拳”出击,让这场历时9年的稀土保卫战打的异常艰辛。2015年为促进稀土的公平贸易,中国遵守世界贸易规则取消稀土出口关税,结束了这一引起外交争执和贸易争端的政策。
近期,一则《英媒关注中国削减稀土产量:全球制造商慌忙寻找新渠道》的消息,又将中国稀土推上了风口浪尖。尽管随着国家逐步调整产能和打击盗卖、倒卖等措施,出口量已出现下降,但事实上综合近两年的数据指标来看,今年的稀土矿开采总量控制指标较之去年则是增加1.5万吨,增长14.3%。
美中的贸易争端局面和对最大消费国中国需求增长的担忧,或才是令制造商恐慌在全球寻找替代产品的原因。在过去几十年中国出产的70%以上稀土都用于出口他国,承担了世界稀土80%以上的市场供应,价值链上的攀升,付出的却是破坏自身天然环境与消耗自身资源的代价。稀土开采属于重污染行业,行业的混乱与无序令国有企业稀土开采的吨回收率偏低,稀土资源被大量浪费,由此引发巨大环境问题。
如中国最大的稀土矿区白云鄂博矿区,该区村民癌症比例很高,羊群的羊毛很难看,有些羊甚至长着内外双重牙齿。被“搬山”的赣南地区,由于原有植被被破坏,尾矿堆中又含有酸性较强的化学物质,使得矿区植物很难生长,地表基本荒漠化,加上大部分矿区缺少防治措施,造成极其严重的水土流失。另外,稀土湿化冶炼产生的大量废水中,含有放射性物质可超标达几倍到几十倍。这些有毒的溶液长期残留地下,一旦污染地下水资源,后果不堪设想。
市场步入上行通道
稀土企业小、散、乱的现象持续已久,大量的“黑”采掘使得稀土市场供大于求,产销不平衡导致难以主导稀土产品国际市场的定价权,行业利益受损直接影响国家利益。对此政府设立稀有金属部及协调机制,统筹研究国家稀土发展战略、规划、计划和政策等重大问题,同时又设立稀土办公室,协调提出稀土开采、生产、储备、进出口计划等。近年来,在政策驱动下六大稀土集团组建,国内稀土资源逐渐整合,稀土产业链的供需格局悄然发生变化。
稀土产业链主要包括上游开采选矿,中游冶炼分离和下游深加工。稀土永磁、石油化工、抛光材料、玻璃陶瓷、尾气净化则是稀土用量最大的几大下游应用。目前,每个集团之内已基本完成资源开采、冶炼分离、加工应用、技术研发于一体的全方位布局,其中北方稀土集团实现了产业链垂直一体化,在集团内部形成了产业链闭环。六大集团的业务重心多普遍集中在上游的开采和中游的冶炼加工,在稀土产业链中附加值最高的下游应用领域皆布局薄弱。从配额和企业数量来看,轻稀土开采权相对集中,而重稀土开采权相对分散,由于南方稀土资源矿产采矿点较多,带来的环境和资源问题也相对较多,稀土环境的保护与治理仍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如今六大稀土集团的整合已进入尾声,并购重组仍在如火如荼。愈发完善的生产体系和稀土产业链,令稀土初级产品向以中高端材料和应用产品为主的方向进行转变,生产效率和产品结构得到优化后,进一步增强了六大集团对稀土市场的控制力和定价权。随着市场风险逐步释放,供需基本面有望调整,助推中国稀土市场回归正常轨道。
环境保护和海外并购是未来重点
由于监管效果日渐显现,稀土行业上游原矿资源供应量萎缩,刺激下游产品的上涨预期。11月中旬,稀土市场一改今年四季度以来连续下行走势,开始止跌反弹。稀土氧化物价格较年初上涨约2%;稀土金属价格同比有涨有跌,波动幅度在3%~10%。
反观国外稀土产业形势,朝鲜或已得到日本转让的稀土技术;英美资源旗下公司正在收购加拿大钻石勘探公司股权,并继续开发秘鲁铜矿;哥伦比亚矿业集团则是希冀于用新的税收法案吸引更多外国投资。由其动向可见,全球稀土集团都在致力于海外并购以及海外资源的开发,对于正在形成气候的六大稀土集团而言,亦是其未来的发展方向。
虽然中国稀土产业发展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及应用创新及绿色发展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发展,但影响中国稀土产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制约因素仍然存在,如未根除的黑色稀土产业,偏弱的科技创新能力以及环境保护等问题。
当前,世界经济持续复苏,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加速兴起,全球工业向高端、智能、绿色方向快速发展,新产业、新技术、新业态、新产品层出不穷。稀土资源开发和共赢呈现出多元化格局,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稀土行业也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产品结构、转换增长动力、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
此时,除了需要重新明确六大稀土集团的任务和业务范围外,更要鼓励非资源地的央企向稀土产业链后端发展,将资源开采与环境保护两手抓,如此才可促进我国稀土产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为国家储备优质战略资源打下坚实基础。
(文/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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