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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新西兰3个月了,见了不少新鲜事,也遇到了很多面红耳赤的尴尬事,说起来都丢人。
前天晚上,跟好友聊天聊high了,睡得很晚。
结果,第二天起床迟了,这又导致我错过了学校巴士。
乘公车时我又坐错了站,一系列的倒霉事让我上课迟到了。
我悄悄地溜进教室,坐在地毯上(很多时候我们是坐在地毯上上课)。
我正在庆幸,好象没人注意到我的迟到。
我睁大了眼睛,装作认真地听老师讲课。
但今天太多生僻的词了,所以他究竟在讲什么,我压根儿不知道。
正在这时,旁边的同学递给我一个“棒棒”和一个小包装袋,我也没仔细琢磨这是什么棒棒和什么袋子,就接到了手里,接着听布莱登老师吧啦吧啦。
布莱登点我的名字:“昕昕,听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不懂装懂是不好的,但我如果什么都听不懂,我担心会让人瞧不起。
布莱登又说:“那昕昕,请你来给我们操作一下!”
然后,我就开始研究手里的“棒棒”和小包装,研究如何“操作”。
研究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那是男性的某器官和一包避孕套。
当我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时,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好奇或者坏坏地看着我,阿瓦还在冲我挤眼睛。
尬在那里不知道多长时间,我脑子一片茫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到底该操作什么鬼东西啊,我从来没有操作过啊?我为什么要说我明白了?这是多么恶心和尴尬的一件事啊!
我赤红着脸站起来,用力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拿起书包,打开教室的门,跑掉了——我决定回家了,再也不回这个鬼学校来上学了!
但实际上,我主要在生自己的气,最初的根源是我不能真实地表达自己,为什么要逞强说自己明白了?
导致了情绪失控的尴尬事。
其实我在中国的学校还不会如此粗鲁地逃离学校,在老师面前我一定要绝对服从,把委屈藏起来。
但我今天用这个粗鲁行为告诉班上的老师和同学们:我不高兴了,我生气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可能是我受了这边同学的影响。
我发现在这里,同学们有愤怒和不满全都是直接表达出来。
甚至老师也总是鼓励我们要学会表达情绪,让你周围的人知道。
“痛苦难过”是和“快乐”平等的情绪,是需要被别人看见和接受的情绪。
我在外面游逛了一天,逃学了一天,梳理乱糟糟的心情。
我真的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一个人坐公车去天空塔,在空中俯瞰整个壮阔的城市就在我的脚下;
我去了鸟岛,无数的鸟儿们在我的身旁飞翔着;
我还去了鸭子湖,野鸡、野鸭、天鹅们盛情地跑过来欢迎我,看我没有食物,它们也没嫌弃我,依然在我附近玩耍。
这样逃学一天,有时兴奋,有时无聊。
我计划着明天去学校跟老师道歉,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原谅,希望同学们也不要因为我的愚蠢错误而看不起我。
那天罗斯听完我的进述,我以为她会批评我一番,比如说我的不懂装懂,比如说我的粗鲁无礼,比如说我逃学四处闲逛了一天。
没想到她却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理解你,我理解你。这不是你的错!我明天去跟学校的老师们理论。”
最后她又说:“不懂一定要承认,反复把问题搞清楚。如果有人因此看不起你,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的。”
第二天罗斯跟我一起去学校,我站在办公室外面,听到她在办公室里跟校长说:
“昕昕不懂还装懂,这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一定是你们老师传输了某种错误理念,让她不敢说真话,不敢承认问题。
而且,昕昕是个传统的东方女孩,她之前又没上过相关的课程。
她来新西兰才三个月,拜托你们的老师上课前先调查下学生的背景资料。
这种事情发生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尴尬和羞愧的事情,你让她如何处理和面对?”
出乎我意料的是,非但我不用道歉,校长还跟我说了道歉,还希望我原谅他,他太粗心了。
而且他还专门安排了英语考师帮我补课,自然课老师布莱登为我补课。
我在心里无限的感激罗斯,她真是个合格的房东及监护人。
布莱登补课的内容为:青春期的变化;女生的乳房以及月经;男生的精子及射精;性及怀孕;意外事故时去哪里寻求帮助等等。
他说,这边的学生每学期最少安排一次这样的课程,从小学就开始了。
看来这方面的知识我是落后了。
我本以为这是非常尴尬的课,在国内老师粗略地一带而过,大家自己翻书看,我当时害羞得假装没看过。
布莱登讲课超级认真,而且讲得有趣不尴尬。
他给我单独上了四次课,怕我尴尬,还允许我叫上好朋友温尼或者饶施娜 。
我总共补习了三个小时。
总之,这堂课上完,我知道了为什么女生会怀孕,如何避孕,以及怀孕后如何处理。
我觉得我不再“谈性色变”了——这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是件尴尬的事情。
在课堂上大家公开讨论sex,我不再面红耳赤了,而且我明白了最最重要的safe sex。
按课堂程序,每个人都要练习下如何戴套套。
实际上,我觉得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怪异的神情或奇怪的举止。
当老师拿出那个棒棒来(我想这个道具有点太大和恐怖了),男生们故意双臂举起,向女生们秀股肉,或者挤眉弄眼;
女生们故意不看那个道具,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两眼。
有一次,我们三个男生和三个女生一起在下麦当劳喝饲料时,西欧尼打开了一个咖啡用的糖包,用那些散糖画了一根棒棒,男生们起哄着,接着画;那根棒棒被他们画得维妙维肖。
我和饶施娜转过脸去,不愿答理这些坏男生。
本地土生土长的温尼却非常大方地说:“你们画错了!”
男生们说:“哪里画错了?哪里画错了?”
温尼说:“你们忘了画套套,你们死定了!”
大家一片唏嘘,我和饶施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猜想我远在中国的父母和奶奶,一定想不到他们十五岁的女儿,在南太平洋居然可以如此大方地参与着“套套”和“棒棒”地讨论。
如果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吓掉了下巴?哈哈……
即便如此地普及“safe sex”的知识,依然有意外发生,比如说我的好朋友温尼怀孕了。
这一天,我忍不住对温尼说:“我觉得你要减减肚子了,你看你身材其他地方的比例多匀称。如果你的肚子减下去了,你完全有条件做模特!”
温尼笑而不语,她说放学后让我陪她去一个地方。
然后,我就陪温尼去了医院,做了孕检。
我一头雾水地问:“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尼哈哈大笑:“所有的人都知道啊!我们有时还在讨论baby的性别呢?你有时候也在场,我不知道你的耳朵在干什么?”
好吧,我承认,当很多人在一起聊天、语速快的时候,我完全就是个倾听者,至于听懂多少,老实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在经常觉得我听懂的情况下,其实是没听懂。
有很多时候是误以为听懂。
我觉得怀孕了简直是一件天塌下来的事情。
可是温尼的表现让我震惊。
她本来可以去做流产的,可是她拒绝了。
我很担忧地说:“可是你才15岁,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还是孩子呢?你怎么能带另一个孩子呢?”
“是我自己犯了错误,应该我由我去承担后果,而不是另外一个无辜的生命去承担。而且我还有很多support。”
我以为她能有一个男朋友支持她。
但温尼说不是,她并不想只为孩子有个爸爸,勉强跟某个男生在一起。
她说她的父母支持她的各种决定,还有一些机构的经济和心理支持。
她说政府某部门会付孩子的费用,还有一个family support的机构为她提供心理和生活帮助。
也就是说她生完宝宝四个月后完全可以重返学校继续上学,只需要上学前和放学后再去带宝宝。
可温尼说,她决定退学起码一年,她要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你知道我总是胸怀远大,想改变世界,可是我首先得从承担后果和责任开始,改变自己。”
我之前参加过温尼家的晚宴,温尼的家人聊天,温尼的母亲是律师,父亲是法官。
他们一家人的聊天内容主要是研究着各种细节和计划去把世界变得更好。
话题几乎都是卢旺达的难民,非洲的贫困,中国的污染等等。
在这种氛围中,温尼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以建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世界为已任。
我很喜欢温尼家的氛围,我觉得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温尼是幸运的,她的家庭环境让她的思想独立成熟,而且可以支持她鼓励她做各种决定。
虽然新西兰15岁在法律上就可以结婚生子了。
但实际上,15岁就去做妈妈的人并不多。
那一天跟温尼分开后,我的脑子乱乱的——十五岁,有人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可有人就已经成为成人了,要勇敢地做妈妈了!想都想得到第二条路在多难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以及没能力去走的。
温尼这件事给我的最大启示是:如果你承担不起后果,千万不要忘了套套,不要忘了safe 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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